「母后美貌非凡深圳市三元素科技有限公司。」
我紧握双手,只见那人垂首,眼神深邃,他边擦去嘴角血迹边冷笑,「可惜,目前尚不属于我。」
话音里,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狂野与狠辣。
「未来也不会。」我低声反驳。
「你说什么?」他耳尖一动,如狼般锐利的目光直射过来,脸色苍白,血迹瘆人,十足的恶霸相。
「没,没什么,」我一惊,连忙挥手,差点咬舌,「就是就是就是大减价清仓买一赠一一本万利财源滚滚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在他阴冷的目光下,我欲哭无泪地闭上了嘴。
原以为穿越到书中就够倒霉,
竟还成了第三章就命丧黄泉的反派母后。
如今,我这个一国太后竟坐在地上对着反派玩成语接龙……
救救我!
2.
我是位轻松取胜的太后,因为我入宫那日尚未侍寝,那位向来身强体壮的皇帝就在我门外一跤摔倒,撒手人寰。
摄政王称我是福星……不,是可怜人,因此在扶持新皇登基时,顺带给了我太后的尊荣。
我觉得他疯了,
但也可以理解,
毕竟这本书重在虐恋情深,不太讲究逻辑。
「母后,在想什么?」
薛准懒懒散散地靠在书桌上,看着我练字,手指缠绕我的一缕发丝,墨黑的发丝缠绕在他苍白的指尖,氛围暧昧。
「你总这么偷溜进来,很容易被摄政王除掉的。」我趴在桌上,用手遮嘴,悄声吓唬他。
他笑眼弯弯,也模仿我的样子靠近,低声道:「母后说除掉摄政王?好的,我答应了。」
「……」
我没有那个意思。
薛准亲吻那缕长发,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眉宇间的阴霾为他添了几分阴沉,他轻垂眼帘,声音轻柔而冰冷,
「儿臣,遵命。」
3.
自从薛准离开后,我总是忐忑不安,担心他哪天发动宫变,我和那老狐狸摄政王一起送命。
连我口中的桂花牛乳糕也变得索然无味。
几天没见他,我心中有数,不敢随意外出招惹是非。
今晚更是早早躲进被窝,昏昏欲睡之际,我想起了往事。
我穿越到这本书的前一晚,躺在床上痛哭,因为男配死了。
我其实偏爱配角。
男配死得太惨,为保护女主遭五马分尸,而女主却以为她的阿元哥哥隐居深山,不知那山中只有一座无名孤坟。
现在想起仍心痛。
至于薛准,我记得一些片段。
他原是皇帝宠妃之子,后宠妃被诬陷为祸国妖星,皇帝无情,下令将她活活烧死。
六岁的他目睹母亲惨死,被送往极寒之地,囚禁十二年。
书中描述,薛准年幼便上战场,归来时已变成一个不笑、不怒、阴晴不定、阴鸷狠毒的疯子。
人们说他外表光鲜,内心腐朽。
我第一次见他便害怕得发抖,却又因了解他的不幸而心生同情。
真是矛盾的心情。
他那天骑着马昂首阔步进宫,我随众人迎接这位先帝仅存的皇子之一,摄政王等人与他明争暗斗,试探不断。
最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这位,是我的新母后?」
我因害怕一直低头,恰好看见他手上那道长长的伤口。
我以前从未见过这么深的伤,也没见过这样坚强的人,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薛准勾了勾唇角,冷笑,眼神冷漠不屑,「母后可有什么话要问我?」
哦,他猜到了,摄政王要我试探他。
经他提醒,我才想起来,本想问他,「此战大胜,你想要什么?」
但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变成了,「此、此战大胜,你、你、你疼不疼啊?」
这回轮到他愣了,抿唇不语。
摄政王瞪我,我手忙脚乱地补救,「哦哦哦,你想要什么呀?」
薛准黑沉的眸子直视我,「要什么都行?」
我偷看摄政王,见他点头,赶紧点头。
他却没说要什么,只说让他想想再回禀。
我又猛点头。
摄政王又瞪我。
这个老狐狸!
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梦见书中许多情节,男配被杀那一段也变得清晰。
我仿佛看见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还有那惨淡的笑容。
「别哭了。」
有好听的声音传来,我没忍住,哭出声,把自己哭醒了。
正好看见旁边的人,他有张好看却阴郁的脸。
太刺激了,醒来看见继子躺在自己床上。
「梦到什么了?」薛准勾起唇角,眼中无一丝温度,「母后?」
我还没回神,他俯身至我耳边,像某种小动物在寻求安慰。
他的声音沙哑而冷,「母后,快让我听听,梦到了什么,才会叫了那么多次我那个废太子哥哥的名字?嗯?」
最后一个字像重锤击在我心上,我一颤,睡意全无。
我本能地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后腰,猛地拉回,我一缩。
他连假笑都不再保持,手指摩挲我的脖颈。
「怎么,看上薛元了,母后?」
我摇头。
薛准毫无表情,动作缓慢地收力,心不在焉地问:「那是出于什么原因?母后?难不成您与他结下了梁子,以至于梦中也要追索他?」
我坦率回应:「并非如此,只是梦到他的死状太过凄惨。」
薛准的动作停了下来。
「是被五马分尸的那种。」
薛准慢慢拉开了与我的距离,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梦见鲜血模糊了我的脸,他还对我笑,口中涌出的血浸湿了我的衣衫,还拉着我不让离开,非要我在他墓碑上刻字,刻上薛元还不满意,非得让我刻上鲁迅这个名字,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够了。」
我越想越气愤,气愤得眼泪再次涌出。薛准叹了口气,将我拉进怀里,替我擦拭泪水。
他冰凉的拇指划过我的面颊,就像冰块一样。
薛准没有再说话。
我不确定他是否相信了我的话,只知道,这一次他放过了我。
4.
最近几天,摄政王没有再给我传递密信。
我算着距离下一次服用解药的时间还很远,便也乐得自在。
说起来,摄政王逼迫我服用的毒药实在狠辣,每半月发作一次,如果没有特制的解药,我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每次想到自己无辜的穿书经历和无法自主、悲惨的命运,我就不由得感叹:「真是活见鬼!」
「殿下,您说什么?」正在为我梳头的宫女没听清,犹豫地问。
我连忙摆手,结结巴巴地说:「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继续。」
「是。」
救命,这难道就是如履薄冰的感觉吗?
谁知道我宫里的这些人都是谁的眼线,如果被摄政王发现我骂他,那还得了?!!
「殿下,请用餐。」
我乖巧地坐在餐桌前,拒绝了宫女为我布菜。
「哎呀!」我一伸手,手镯突然滑落。
旁边的宫女忍了又忍,「殿下,我们有银针,可以用银针来试毒。」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的事,我就是没拿稳。」
「殿下,这已经是您的银镯第十次不小心掉进菜里了。」
「……」
不错,观察得很细致,
明天就给你穿小鞋!
算了,我还是去睡觉吧。
我就是在睡梦中穿过来的,说不定睡一觉,就又穿回去了。
这次我入睡得特别快,没有做一个噩梦,迷糊中只觉得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热。
中途我叫了几声宫人拿水,但没有人应答,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在挣扎中,我再次昏睡过去,直到……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我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却发现嗓子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殿下,您终于醒了,二殿下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得赶紧收拾一下逃命去!」
「……啊?」
我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到了一本新小说。
那宫女打扮的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娘娘,如果被二殿下看到您这副模样,他可是会杀人的!」
我用理智反驳,穿书后第一次说话这么大声,「你这话太过分了,薛准不是这样的人。」
「殿下,您把他想得太善良……」
「杀人如麻的人他也没少杀啊!」
「……」
宫女一时语塞,我支起身子打量四周,确实是太后宫中,不知何时转移到了偏殿。
清醒没多久,奇怪的感觉袭来,神智变得模糊,身体变得沉重,热度上升,心头像被猫爪挠一样。
「殿下,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也打点好了侍卫宫人,您跟我走,我们逃出宫去,才能保命啊!」
逃出宫?薛准不得扒了我的皮?!
「可是……我为什么要逃?」
「殿下!」宫女一脸欲言又止,难以明言的样子,「您、您现在这副模样,二殿下一定会杀了您的!」
我一愣,心底隐隐觉得不对劲,在难以忍受的热度和急促的呼吸中,我艰难地回头,终于看到旁边有个男人赤裸上身躺在我的床上。
淦,这床是有什么魔法吗?!一天长出一个新男人?!
搞批发的吗?!
「殿下,您别再犹豫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宫女还在催促,门外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二殿下,我们殿下刚刚休息……」
卧槽,薛准!
我想起身,却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宫女扶我到窗口,打开窗子,果然有个侍卫在外面等着。
一边是心狠手辣、思维异常的反派,一边是不知道什么情况的陌生人。
救命!
宫女推着我的身体,同时催促侍卫帮忙,我一抬腿,旁边的花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什么声音?」
「二殿下……」
「让开!」薛准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充满了阴狠和狂暴,「母后!」
没等我回应,哐的一声,大门立刻被踹开。
薛准那张阴沉、充满杀气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哦吼。
5.
我一脚踢开那女人,踉跄着扑进浑身散发着不对劲气息的薛准怀里。
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反正这里向来都是他的人。
「薛准救命!他们要绑架我!」我往他怀里使劲缩,开始告状。
那两人早已被冲进来的侍卫按住,此刻见我这样便猜到我刚才故意发出响动,引人进来。
那女子恨得不行,慌忙狡辩,「二殿下,奴婢冤枉!是太后她私藏男人怕被人发现才指使奴婢……」
「卸了她的下巴。」
薛准眼神一凝,侍卫立刻下手,女子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看。」
女子不敢置信,我有些害怕,把头埋在他胸膛,不敢再乱看。
我感觉薛准目光转移到了荒唐的床榻上,他的手几乎是立刻紧了几分。
要命!
我慌张摇头,手指紧紧攥着他腰间的布料。
他实在太白了,病态似的苍白,于是此刻,他发红的眼尾便被怀里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薛准生气了。
「真不是!我不知道,我就是睡着了……」
太后私通,可是大罪!
我怕得要命,越说越觉得委屈,越说声音越哽咽。
薛准垂眸,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只吩咐手下把人再连带着床上那个没醒的一齐拖下去。
手下应声后,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细致地擦去我脸上的泪水,一言不发。
书中没写过,但此刻的薛准,看向我这个所谓母后的目光中,掺杂了某种难以界定的情绪。
我只觉得他处于盛怒边缘,却破天荒地克制自己不要发疯。
「好了,」薛准稍稍松开对我的钳制,哑声道,「我看得出,这是什么局。」
是了,他怎么会看不出呢。
那些人以为自己能利用他关心则乱,但实在是小看了他。
于那样血海浮沉之中活下来的人,心中不可能只有私情。
刚才还没太大感觉,此刻我放下悬着的心,便感觉到皮肤像被灌了热油似的滚烫,我不由自主地将胳膊缠上他脖颈,
触碰到他身体的一刹那,像是被他偏凉的体温安抚似的,我神智竟然有些许的清明。
迷离恍惚间,我看见薛准眼睛发红,呼吸好像乱了一下,他声音哑得勾人心痒:「药?」
我接不出话,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烧着了,皮肤接触如饮鸩止渴,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滑下,探进他肩膀处,轻轻一抬,他披着的大氅便滑落半边。
没再任由我放肆,薛准把我用大氅一卷,像一条长寿司似的,抱出了门。
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觉到仿佛被轻轻放下,我挣扎着睁眼,是我平日里住的寝殿。
薛准要走,被我攀住脖子。
下一秒,有冰凉的吻落在我挣扎间暴露在外的锁骨上,吻逐渐变得细碎,一点一点地挪下去。
「母后……」
耳边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一面难以忍受身体里的躁动,一面又为自己的姿态感到羞耻委屈,没忍住落下泪来。
似乎是感知到我的眼泪,薛准沉沉地叹了口气,又是一吻落在我下颌骨边,轻柔且小心翼翼,却带着不甘心的力道,
「……算了,纵你这一回。」
6.
冷水浸过我胸口,缓解身体燥热,寒意如同渗进我骨缝似的,冷得扎人,恍惚间,我竟还感觉到有冰块砸到身上。
温度终于降下来,我迷迷糊糊地挣扎几下,脑袋差点滑落进水里,被窒息感逼得猛地睁眼,
「哎呦!啊啊啊下冰雹了?!!」
「……」旁边正往浴桶里扔冰块的宫人被我吓了一跳。
我俩面面相觑,
下一秒,薛准大步走过来,长臂一捞,把我从水里拎起来。
他胳膊从我腋下穿过,我抹一把脸上的水,顺其自然地搂上他脖颈,任由他把自己拎出浴桶。
我的神智逐渐恢复,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感到尴尬。
换掉湿衣服之后,我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围成一团,看薛准吩咐宫人准备热水。他今天的衣裳是黑色的,但不难想到胸口处肯定被洇湿了一片,我有些过意不去,小声叫他:「薛准!」
他听见了,轻轻挑一侧眉,俯身靠过来,笑道:「怎么了?」
我伸手攥攥他衣襟,果然湿了,「你把这衣服脱下来吧。」
薛准愣住片刻,蓦然笑起来,一撩衣摆坐到榻边,手指习惯性地勾起我一绺头发把玩。
我觉得有点奇怪,一方面是他莫名其妙的笑点,另一方面就是他对于我这个便宜母后异样的亲昵,就好像在逗弄一只漂亮的雀儿。
我皱眉,攥住那绺头发往回拽,没拽动,薛准笑意中添了几分愉悦,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又是使劲一拽,
那只手竟然轻易地松了力道,被我一撤,薛准懒洋洋地顺势倾身过来,胳膊隔着被子环住我半边身子,
我呼吸微窒,连忙要松开头发往后退,却被薛准另一只手捉住,他本攥住我的手腕,我挣扎不开,那手竟然顺着滑上我的手掌、手心,撑开手指,
那只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与我十指相扣。
缱绻暧昧,惹人心慌。
「母后,」他慢慢拉近距离,笑意不减,长长的睫毛微垂,「要儿臣在这……脱衣服?」
这听不懂人话的变态!
我侧头避开他略显灼热的呼吸,脑海中难以控制地想起刚才神志不清之时他落下的那个吻。
「不、不是,你别脱了,」我咽了口口水,不甘心显得太弱势,于是话锋一转,恶狠狠地小声道,「湿死你!」
薛准笑出了声。
「禀殿下,热水准备好了。」
屏风外传来宫人的声音,我如蒙大赦,赶紧推开他要往床下跑,没承想身子一轻,天旋地转之后,已被他拦腰抱起。
烦死了!
薛准到底有没有点身为反派的责任意识?!
现在不去走剧情,反倒在这跟只花孔雀似的来回晃悠什么!
我敢怒不敢言,乖巧地抬腿迈进热水里。
半晌,屏风后的人终于起身,推门出去。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股疲惫感袭上心头,伴随着心口若隐若现的疼痛。
摄政王的毒药高明得很,平日里根本看不出来我与常人的差别,只有在身处过热环境的时候,才会有所感觉,心口如同被小虫啃食一般。
我捧一把热水捂住脸,感受皮肤接触到热水后的舒缓。
书中的一切总让我感觉不太真实。
我想回家。
我摸不清这里的局势,只知道故事的最后,摄政王兵败,女主会把薛元推上那个位置,然后和男主归隐山林。
薛准是个反派,更准确地,是个勉强算局外人的角色。
他是个疯子,他喜欢搅浑这一池子水,但他也活到了最后,和他的军队一起,永驻边地。
他们都有自己的归宿,只有我,前路迷茫,不知何时就丧命于某一次算计。
热水浸泡的皮肤微微发红,胸口痛得厉害。
我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我想自己最好不要,或者说不能,只做薛准的雀儿。
7.
「我没搞明白,你到底把药下在哪里了,我明明没喝酒,也没吃什么糕点汤食。」
我沐浴过后,薛准拎了那婢女扔进殿里,供我解惑,自己则懒散地倚在我旁边的凳子里,自己给自己剥葡萄。
「要说下在菜里的话,」我手握拳抵在下巴处,陷入沉思,「我为了安全每顿都备十八道菜,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吃哪一盘?」
「……奴婢下在了酱肘子里。」婢女显然已经被逼供了一番,此刻抖如筛糠,恨不得把作案动机和经过一股脑全倒出来,「娘娘每顿都要吃两个酱肘子,所以奴婢猜测此法或许可行。」
「……」我惊了,电视剧实在误人,春药竟然还能下在酱肘子里!
「两个?」旁边剥葡萄的薛准哧笑出声,伸手捏捏我耳垂,「你倒是好口福。」
我心头火起,躲开他的手,抓起两颗葡萄就塞进他嘴里,以供泄愤。
薛准也不恼,囫囵咽了下去,一边剥葡萄一边问我,「母后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摇头。
他头也没抬,仍笑着道,「拖下去吧,剥了皮给她主人送去。」
主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人迅速地捂住那婢女的嘴拖了出去。
等等,剥什么?
我怔愣在原地僵坐,脑中轰鸣一阵,从心底漫上彻骨的寒意。
薛准说,剥了她的皮。
活人皮。
是了,是了,这才是薛准,
是原书中那位阴狠毒辣、啃骨嗜血,于无数次的战场上活下来的二皇子。
我不过是侥幸得了他片刻的兴趣,成了他笼里一只听话的雀儿,此刻方能在他眼皮底下安然无恙,甚至偶尔逾矩。
薛准不是我的保护伞,他是我的毒鸩酒。
「渴不渴?」
我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回头,薛准正捏着那颗剥好了的葡萄喂至我唇边,就像他刚才只是在说葡萄一样。
我咽了口口水,顺从地咬住那颗葡萄,唇不小心碰到他冰凉的指尖,吓得我赶紧把葡萄叼走。
薛家人都不正常。
薛准此刻竟显得格外愉悦,指尖轻点我唇角,恶作剧似的故作不舍,「母后,那……儿臣告退?」
我不敢抬头看他,只能点头。
他起身推门而出,半晌,脚步声一点也听不到了,我如卸了力似的,瘫在美人榻上。
活着……真难啊。
8.
我是在御花园里放风筝时碰见女主的,风筝挂在亭子旁边的树上,我追过去时,她正坐在亭子里,不知和对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走近了,我便多看了两眼那个背影,隐隐觉得像某个人。
「臣女杨舞,参见太后娘娘。」
女主机灵得很,余光瞄到我过来,立刻起身行礼,不见丝毫轻视怠慢。
她对面的人此刻也转过身来,微微一鞠见礼。
「儿臣见过母后。」
废太子——薛元。
长身玉立,眉目清朗,端得是如玉公子。
他眼睛大,便显得善良无害,同二弟薛准、三弟薛亥都不同,是让人看了就觉得亲切的温润长相。
我略有些局促,偷偷问身边宫人,「我该说啥啊?」
还没等宫人说话,女主声音压低偷偷告诉我,「说免礼。」
我清清嗓子,照葫芦画瓢,「免礼。」
「是。」她笑得眉眼弯弯,「树上的可是殿下的风筝?」
我点点头。
薛元果然善解人意,立刻便提出他来找人帮我弄下来,我高兴得很,一通道谢。
两人十分好相处,一来二去,我们竟聊了一整个下午。
虽然有些疑惑,他们俩一个废太子、一个丞相府庶女怎么能在这跟没事人一样同我闲谈,但我也没太在意。
傍晚的时候,我满心愉悦,拎着失而复得的风筝转着圈跑回自己寝宫,快到门口时,宫人们忽然停住追我的脚步,个个如见阎王似的,纷纷跪在地上。
我心中暗道不好,回身一看,
果然,薛准一身黑袍,立于门前,面色黑沉,薄唇紧抿,目光阴鸷,眸中是如不久前那次他深夜闯进我宫里,一身酒气地吻我,被我咬了之后的、病态的疯狂。
……
救命,反派好像来大姨妈了,怎么办?!
在线等,非常急。
9.
我条件反射地把手背后,如同逃学途中撞见班主任站在网吧门口。
薛准眸色深深,面无表情地盯了我一会儿,直盯得我如芒在背之时,他突然抬腿走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往后退,他长臂一捞,直接把我打横抱起来。
对方明显可见怒气,手掌无意识地使力,我腰间和腿弯痛得厉害,强忍着不敢出声。
进网吧……啊不,进寝殿后他踢上房门,几步迈至床榻,将我轻轻放到里侧。我怕得很,僵硬着身子躺到床上,心底直发慌,脑袋里全是一会薛准发疯要掐死我的幻想情景。
「你抖什么?」薛准忽然冷笑一声,声音发涩。
「……我、我有点冷……」
他眼皮微垂,手指顺着我下颌线滑过,最后按到我下唇上。
许是我的错觉,这根略有薄茧的冰凉手指,似乎在微微颤抖。
下一秒,薛准翻身上床,直接躺在我旁边,将我搂进怀里。
他搂得很紧,我甚至有些喘不上气,他微微侧头,埋进我脖颈处轻嗅,呼出的热气拂过皮肤,激得我侧头躲避。
「母后,还冷吗?」薛准的吻轻轻落下,声音软得像是真信了我的鬼话似的。
我没吭声。
过了许久,我差点以为他要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低哑出声,「胆子真大。」
我屏住呼吸,听他继续道,「同他聊得开心吗?」
这不废话么,肯定开心啊!
我猛摇头,「不开心不开心,烦死他们了!」
「不开心……」薛准轻嗤一声,「怕我吗?」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感觉说怕或不怕都不对,只能继续装死。
「你应该怕我,你们都应该怕我……」薛准停顿了一下,忽然显出疯意,笑出了声,「可是母后,怎么这么吓你,你胆子还这么大?」
「你就不怕,」他声音骤然阴狠,「我再从你身上剥一层美人皮?」
我吓得一抖,
「我死了,你又怎能好过?我怎么会让你好过?!」他情绪开始失控,疯疯癫癫道,「我要你陪我!陪我一起死!你们所有人都要陪我一起死!」
「……」
「没关系,没关系,」薛准情绪起伏太不稳定,此刻又失了所有狠劲,把脸完全埋进我脖颈里,像是同我取暖,「我习惯了,母后,我习惯了,你别跟我一起死,你不能死……」
像是在哄我,又更像是哄他自己。
「没关系,阎罗殿我自己去,刀山火海我也自己过……」薛准疯魔极了,不知想到了什么,说话反复,「我向来是自己的,没关系,我不多要,不是我的我不要……」
不是我的我不要。
这句话听得我心中蓦然一痛,
薛准要的是什么呢?
想必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原书里他疯疯癫癫,什么都要掺一脚,又什么都不要。
离开家的那时候,他才几岁呀,是还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突然就要杀了母亲的年纪,是应该同两个兄弟一样读书玩耍的年纪。
他要什么呢?
要为母亲报仇?老皇帝和那帮老臣早就被摄政王抢先下了手。
要夺皇位?他从来想要的也不是从孤独的边地走到另一个更孤独的位置。
要什么呢?
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他记得,不是他的,他就不要。
没来由的,我鼻尖涌上一阵酸劲儿,
是委屈,替他委屈。
「薛准,」我终于开口,一面骂自己自不量力地心软,一面又忍不住的可怜他,「我陪你吧。」
他的身体僵住,一句话也没说,
我伸手试着抱住他,轻轻摸摸他的头发,「你对我好,我陪着你。」
「我能活很久,能陪你很久的,」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摄政王给我下的毒,斟酌道,「就算活得不久,也能一直陪着你啦。」
薛准手臂收紧,仿佛要把我整个人嵌进他的骨骼里,「是我的了吗?」
小可怜的模样,我心疼坏了,赶紧哄道,「是,是了。」
他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压低,一字一句道:
「是我的,我要。」
10.
自那日薛准发疯之后,我有一段时日都没能再见到他,
却等来了摄政王的密信。
摄政王邀我于御书房一见。
赴约那日,我穿了身轻便的白衫衣裙,跟在宫人身后,一边走,一边感叹摄政王这人的大胆。
御书房,可是皇帝的地方。
想到此处,我眼前忽然又浮现出薛亥的那双眼睛,瞳仁黑得纯净,见人就笑,从来也不见生气模样。
「殿下,到了。」
宫人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我点点头道谢,然后推门进去。
屋里有些暗,可能是没开窗的缘故。
「苏——绊——雪。」
我迟疑一瞬,回头,正好看见摄政王齐辙,此刻正立于一幅画前,看得认真,甚至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
这名,听着就感觉马上得摔个屁股墩儿了。
代入感太强,我已经开始觉得疼了。
「见过殿下。」我手心微汗,像模像样地俯身行礼。
他施舍我一个眼神,「你过来,同本王一起看看这幅画。」
我迟疑一瞬,有些紧张地挪过去看画。
……
我惊了,
这画里……
我惊疑不定地看看画又看看他,看看他又看看画,
这画里正他妈的是前两天还躺我床上叽叽歪歪的小疯子——薛准。
救命,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阿这,这不是,这什么意思?
摄政王起码得四十了吧??
这是什么?
老牛吃嫩草,反被嫩草手起刀落,
打一词语——牛皮。
正当我头脑风暴之时,摄政王似乎是被我莫名其妙又诡异的眼神看得有些烦躁,他皱眉道,「苏绊雪,你觉得这画中人如何?」
我:「……」
是要我夸吗?
是要我夸你暗恋对象吗?
夸可以,但祝福不行,你俩不合适,真的,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挺……」我神智混乱,深吸一口气,艰难道,「挺好看,挺带劲。」
摄政王一脸不可置信,那眼神仿佛在怀疑我的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一样。
「苏绊雪,」他声音都提高了几度,「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你跟薛家崽子搞到一起的事,我看在你也算对本王有利的分上,姑且饶你一命,如今你是不想活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惊恐万分,连连摆手。
「莫不是……」对方眼神微眯,冷笑一声,「你觉得那狼崽子势大,有当皇帝的命不成?」
我福至心灵般,突然想通了其中含义,
原来他是想敲打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我长舒一口气,
首先,谢谢你,摄政王,就算我都废物成这个熊样了,你还能坚挺地同我走剧情。
其次,你又不考教资,你整这一堆没有用的干什么玩意儿?!还用画画导入课堂呢你,有病吧!
「殿下饶命!」我扑通一声跪下,「奴婢绝没有这种心思!薛准绝对当不了皇帝!」
摄政王冷笑。
我跪直身体,伸出三指,「天地明鉴,若我有一丝私心,想让薛准夺位,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反正薛准人家本来就没想当什么劳什子皇帝。
「行了,」摄政王厌烦地一挥手,「谅你也不敢,本王此次叫你来,是有别的事。」
「看你这副样子,倒叫本王想起了自己年幼时,也需仰人鼻息过活,」他坐到书桌后面,「苏绊雪,你想成为真正的太后吗?」
来了,
饼来了。
这熟悉的铺垫让我不由得想起穿书前,公司里那位摊饼十八年、手艺相当娴熟的老领导。
谢谢,吃不下了。
礼尚往来,我也拿出了我吃饼十八年,且相当娴熟的手艺。
战战兢兢,热泪盈眶,声音向往,
「奴婢……奴婢真的可以吗?殿下。」
……这和问我想不想守寡有什么区别?
谢谢,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11.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正是烈日当头,我却心生疲惫,懒得抬手去遮。
恍惚间听见宫人碎语,对我指指点点,零星听见「太后」「小皇帝」「笑话」几个字。
我斥她们一声「放肆」,却被她们嬉笑着敷衍过去。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于是我便也不再出声,提起裙子走过,经过她们时还隐约听见她们小声嘲笑。
「还真摆起太后的架子来了,什么东西……」
我翻个白眼,不再搭理她们。
心里数着,一步、两步……
果然,在转角处看到了那个小脑袋。
薛亥。
「母后!」他笑起来,眼睛弯弯,仿佛永远没有什么烦心事。
我并不意外,原书里,薛亥最喜欢跟在摄政王屁股后面,有摄政王在的地方,不远处也必然有他。
「参见陛下。」我俯身行礼。
薛亥沉默片刻,似乎有些局促,期期艾艾地喊我,「母、母后……」
身后传来宫人们的笑声,我不甚在意,伸手替他整理衣裳,「亥儿,你是皇帝,是君。」
他这次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道:「母后,我真的是皇帝吗?」
「是。」我没有丝毫迟疑。
「太好了,」薛亥缓缓笑起来,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光彩,「我想当皇帝,母后。」
你会是位前无古人的皇帝的。我这样想着。
过了会儿,我同他分开,脚步却愈发沉重。
终于回到寝殿时,有宫人迎上来,同我禀报说今日薛准来过,知道我去找小皇帝了之后便走了,留话说一会儿再回来。
我点点头,屏退她们,自己在寝殿里等。
日头快下山的时候,薛准终于来了,他总是裹一身玄黑大氅,哪怕有时候穿着轻薄衣衫的我走在外面甚至会微微出汗,他依然面不改色。
「在等我?」
薛准似乎心情不错,一进门看见我就笑。
我点点头,故作玄虚,「你猜我今天去干吗了?」
他坐到我身侧,挑眉道,「和薛亥玩。」
「不是。」
「那是?」
「我去见摄政王了!」
薛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容渐冷,「嗯。」
我不甘心,「你不好奇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难不成你是要告诉我?」薛准似笑非笑,捏捏我耳垂,敷衍道,「好了,母后,今晚用膳了吗?」
我皱眉,打开他的手,「你快问我快问我!」
薛准无奈,「行,那他和你说了什么?」
「哼哼,」我得意地往后面一倚,「你求我我再告诉你。」
他没忍住,哧笑一声,「来人,布……」
「哎呀烦死了!」我去捂他的嘴,「我把她们都支走了,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送饭的!」
薛准似乎是叹了口气,轻轻啄一下我手心。
我眨巴眨巴眼睛,收回手把脸凑过去,这回他愣住了,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有点尴尬,
我赶紧假装是去看他衣服上的脏东西,伸手胡乱拍拍,岔开话题疾声道,「我当然是要告诉你啦!」
「……嗯。」薛准似乎有些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又开始得意,像同班主任打小报告一样邀功,「摄政王这狗男人让我给你的酒里下毒!」
薛准不可置信,欲言又止。
这个反应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就在过两天的宴会上,当着邻国使臣和大家的面,让我哄骗你饮酒,刺激你发疯。」
我得意忘形,「没想到吧?」
薛准愣了半晌,忽然笑了一下,又敛得很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逐渐变得炙热滚烫,烫得我有些手足无措。
「是,是没想到,」他突然伸手,扣住我后腰,整个人向我倾斜过来,声音有些不稳,「意料……之外。」
我条件反射地把手抵在他胸膛,有些紧张,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是太感动了?怎么这个人的感动跟别人都不一样?!
「母后……」薛准嗓音喑哑,如烧喉烈酒,迷人心智,他轻轻笑一声,鼻音像羽毛似的落在我耳边、心尖。
我慌乱极了,结结巴巴地问他,「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啊……」他眼皮微垂,声音压低,哄骗似的,
「我想听点别的,从……你这张嘴里。」
12.
说实在的,大部分的时候,对我而言,薛准都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只有极少数时候,他根本不听我在说什么。
比如上次,比如此刻,
我挂在他身上耍赖,让他宴会时坐在离我近的地方,被对方无情拒绝。
送头面首饰的宫人候在门口,我撇撇嘴,跳到地上,薛准一手要扶我,另一手隔开桌角,我正赌着气,便躲开他的手,转身去唤宫人送东西进来。
他就在我身后笑着叹气,无可奈何的样子。
为了这个宴会,我选了套最配我的首饰样式,工匠于前几日打了出来,试的时候我觉得有些重,但为了漂亮,还是为今日选了这套。
我任由宫人梳妆过后,问薛准,「好不好看?」
「好看。」他倚在旁边,眸光像浸了水似的,落至我心里。
我学他以前说话,「什么?你说我是绝世美女?」
「好吧,我同意了。」
薛准笑出了声,又习惯性地伸手捏捏我耳垂。
窗外的风吹起,吹动纱幔,也吹散了一室的宁静。我转头看向薛准,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我所有的心思。
「薛准,你信我吗?」我突然问道。
他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信,为何不信?」
我心中一暖,走上前,轻轻抱住他,「那好,宴会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喝我给你的酒。」
他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我,只是轻抚我的背,「好,我答应你。」
宴会那日,宫中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我坐在高位,看着下方觥筹交错,心中却有些不安。摄政王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我,似乎在提醒我不要忘记他的命令。
薛准坐在我左侧,他今日穿着一袭墨色长袍,更显冷峻。我偷偷观察他,见他神色自若,心中稍安。
酒过三巡,摄政王起身,举杯向薛准敬酒,「二皇子此次大胜归来,功不可没,本王敬你一杯。」
薛准起身,却未接过酒杯,而是看向我,「母后,可否为儿臣斟酒?」
我心中一紧,却也明白这是他给我的信号,便起身拿起酒壶,缓缓为他斟满酒杯。我的动作很慢,试图用眼神告诉他,这酒不能喝。
薛准接过酒杯,却没有立刻饮下,而是转向我,「母后,今日大喜,不如与儿臣共饮此杯?」
我一愣,随即明白他的用意,便也拿起酒杯,与他轻轻碰杯,「好,共饮此杯。」
摄政王的脸色微变,却也未多言。我与薛准相视一笑,将酒杯举至唇边,却在即将饮下时,他突然伸手,将我的酒杯轻轻打落,「母后,这酒似乎有些问题。」
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宴会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摄政王的脸色阴沉,「二皇子,你这是何意?」
薛准冷笑,「摄政王,这酒中有毒,你不会不知情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我心中一紧,却见薛准向我递来一个安心的眼神,他早有准备。
摄政王冷哼一声,「二皇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薛准却不为所动,「是吗?那不妨让太医来验一验这酒。」
太医上前,仔细检查后,脸色大变,「回禀陛下,这酒中确实有毒。」
宴会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摄政王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薛准却依旧从容,「摄政王,你这是想毒害我,还是想连母后一起除去?」
摄政王怒极反笑,「薛准,你休要血口喷人!」
薛准却不再与他争辩,而是转向我,「母后,你可愿与我一同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心中一动,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我愿意。」
薛准握住我的手,「那好,从今往后,你我便是这天下的主宰。」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能感受到他手中的温度,那是对未来的渴望和决心。我回握住他的手,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宴会上的众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摄政王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苏绊雪,你这是要背叛我?」
我冷笑,「背叛?我从未属于过你,又何来背叛之说?」
薛准紧握着我的手,「母后,我们走。」
我们转身,步出宴会,身后是摄政王愤怒的咆哮和众人的窃窃私语。但我的心中却异常平静,因为我知道我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从此,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太后,而是与薛准并肩作战的伙伴。我们一起面对风风雨雨,一起守护这片土地,一起迎接属于我们的新时代。
而这个故事深圳市三元素科技有限公司,也将成为后世传颂的佳话。